Abstract
孔子的《詩》學主張對傳統的《詩經》學定了調,《毛傳》、《鄭箋》、《孔疏》以倫理、政治、教化及歷史化、故事化的詮釋觀點說解《詩經》,繼承發展了儒家詩學的核心觀念。馬瑞辰的《毛詩傳箋通釋》、陳奐的《詩毛氏傳疏》,正如其書所標示,乃以回復《毛詩》古訓為主,白川靜謂這些書「尚未觸及《詩》篇的本義,因此難免有深入重山疊嶂,一無所見之感。」漢三家詩有一點民俗學詮釋的萌芽,但仍跳脫不了通經致用、美刺的詮釋定勢,歷史化、故事化說《詩》的情形與《毛詩》並無二致。朱熹的《詩經》學已認識到風是里巷歌謠,但其「淫詩」說還是籠罩在理學的陰影之下,雖擺脫《詩序》說《詩》,但與《詩序》的倫理、道德立場,異曲同工。《詩經》的新研究法是由外國人開拓的,白川靜謂法國東方學者葛蘭言(Marcel Granet,1884-1940)的《中國古代之祭禮與歌謠》(1919)即此門開山之作。葛蘭言融合、參照中國少數民族、台灣及東南亞民族的材料,以社會民俗學的角度研究《詩經》中的情歌,論述田園主題、鄉村愛情、山川歌謠,並從中讀出了上古的儀式集會。葛蘭言的研究,在個別詩篇的詮釋上容可商榷,但卻為《詩經》民俗學的研究開闢了新途徑。日本學者白川靜(1910-2006),「從民俗學的觀點,嘗試將古代中國人的生活和精神點活起來」(杜正勝語)。白川靜的研究路徑是將《詩經》與《萬葉集》(日本8世紀下半期所出現的第一部詩歌總集)作比較研究,自謂:以《萬葉集》解釋《詩經》者有之;以《詩經》解釋《萬葉集》者亦有之。葛蘭言、白川靜的研究是一種《詩經》民俗學研究。葛蘭言堪稱此類研究最有系統的創舉。白川靜以其甲金文及中國古史的深厚學養,「基於訓詁而不以訓詁為足」(杜正勝語),在此類研究中取得了舉足輕重、影響深遠的研究成果。本文即以葛蘭言、白川靜的《詩經》民俗學研究為中心,探討他們的研究方法、內涵、貢獻及缺失。
Original language | Chinese (Traditional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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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ges (from-to) | 43-77 |
Number of pages | 35 |
Journal | 成大中文學報 = Journal of Chinese Literature of National Cheng Kung University |
Issue number | 17 |
DOIs | |
Publication status | Published - 2007 Jul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