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念死」到「慈悲」的轉化：自我覺知與饒益他者的倫理轉化與超越性

「念死」（Maraṇasati）乃佛教禪法重要項目之一，主要的內涵在於提醒人們生死無常，並在禪修中養成覺知死亡與無常的敏感力，據此精進勤修，而能從死亡焦慮與畏懼中轉向對無畏死亡。「念死」的實踐所具有之自我的超越性，來自於從最屬己的死亡畏懼中超脫，亦即從「畏死」到「死無畏」的過度與超越。無論如何，死亡在此意義下都是關切於實踐者自身的。然而，「念死」到「死無畏」的超脫若能將「無畏」或焦慮及畏懼轉化在自我與他者之間的脈絡之中，死亡的畏懼之超克就可成為從自我轉化於他者的饒益型態。轉化的活動不僅是自通之法的推己及人，更是菩薩道自利利他的結構之中，透過死亡的警覺意識提醒自我與他者間倫理關係的微妙關係。在菩薩道中，「死亡」的哲學問題在自我與他者間就從對「己身苦難」與生死流轉的超脫，轉化而為「為一切眾生」苦難的超克以及圓滿智慧的成就，終極而言則以「不可得」的超越性來詮說自我與他者之間的倫理關係。簡言之，本文從「念死」的屬己性論述死亡覺知的倫理思惟，並進一步論述同樣是「念死」的方法，亦可轉化為「慈悲」的倫理思惟，將關切於自身解脫的超越性轉化為饒益有情、幫助他者超克苦難的終極關懷與超越性。